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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敦大学社会学教授霍伯浩斯(Dr. Hobhouse)博士说:「就各种立场而言,人们都同意,贫穷问题、教育问题、身心问题,以及道德伦理都不只是个人的问题....也同样是社会大众和政府的事情。」政治的功能就是公正和公平地处理这些问题,以符合多数群众的利益。
底尔斯里.彭恩(Delisle Burns)说:「政治是研究个人和群体之间的关系。」他又以不同的方式阐释同样的理念:「就最普遍的意义而言,政治是处理文明社会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。」
萧伯纳在以下的谈话,把政治是纯粹的一种社会生活的科学解释得更清楚。他说:「人们以为政治是生活以外的东西,其实政治若不是社会生活的科学,它就空无一物。」
伦敦大学政治学教授哈罗德.拉斯基(Harold Laski)说:「政治是规范人类行为方法。」
亚里士多德说,政治的目的是在为绝大多数人谋求最高的福利,他又说:
「每一个国家都是某种性质的团体,而每个团体是建立在向善的目标,因为人类的行为都是为了获得他们认为美好的事物。但若所有的团体都有共同良善的目标,而国家或政治团体是所有这些团体当中最高层次的,并且涵盖了它们,那么它比任何其它的团体都要朝向更高层次的善,以及朝向最大的福祉。」
于此再引述拉斯基的说法:「国家是一群人的集合团体,他们彼此促进共同生活的安乐。而这个团体(指国家)和其它团体之间的差别是,它的成员都必须且有义务加入促进共同生活安乐的行列,甚至有时候用强制的方式,安求其成员达成目标。拉斯基进一步说:「它的目标乃是由其成员来判定,而出自人们的心灵和思想,由大家一致认定这个目标所提供的,将有助于他们的安乐……。」
底尔斯里.彭恩说:「……政治思想家的利益,是维护和促进文明的生活……政治活动是由一批人去从事使人类生活更美好的活动,像促进文明、物质、智慧和情感的进步。」
从这些政治学权威们对政治的各种批注,以及古代哲人们对它的看法,我们可明白地了解政治绝不是「欺骗」,也不是「竞技场」,更不是「无赖的最后庇难所」。相反地,它是一项为了全人类福祉的高尚职业,是品性纯洁、道德崇高、足为众人楷模的人所追求的目标。简单地说,政治包括像教育、道德、健康、卫生、社会和经济秩序等事务,这些事务对于此时、此地以及往后人类的幸福都是必要而且有帮助的。
现在来探讨,为什么有些人认为,政治这一项为人类福祉而奉献的崇高职业,是不值得比丘去参予的。这是很有趣的一件事。
人们之所以有这种想法,其中一项原因,是对政治、佛法,以及比丘生活的误解。他们认为比丘不须参予任何对人类的进步和幸福有关的活动;比丘该离群索居,享用人们的供养,不必去关心人类所面临的问题,只追求他们本身的解脱——一种极为自私和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!对佛法和比丘生活而言,这的确是一项极大的误解。它完全忽视伟大崇高的理想,以及佛陀的教法。
比丘绝不是一个自私、懦弱的团体,只顾自身的幸福和解脱,对其他人的遭遇无动于衷。真正的比丘是,视他人的安乐胜于自己的利他英雄人物。他正像妙慧菩萨(Sumedha),为了众生不入涅槃。佛教的道理是建立在为别人奉献、服务之上。一个只顾自身安乐和解脱,漠视他人死活的人,都没有资格被称之为佛教徒,更别说是佛教的出家人了。
假使有德行崇高,其心灵经过禅定净化和升华的比丘,他不出于私心地,为现在以及未来人们的幸福安乐做事——不论这些事是否安上政治的标志,而人们却认为他这么做与佛法相违背,或对一个比丘而言不适宜,这种讲法难道没有错误、没有违反佛教精神吗?很显然地,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为人类奉献的生活更高尚的了。
有人会担心,政治参予或社会运动将有损比丘令人敬仰的形象。但是,一位没有德行,心性未经禅定净化的比丘,是无法对人们有真正贡献的。若有人认为这一类比丘也有可能有所贡献的话,那是极错误的见解。从事社会服务的比丘,必须比那些独自退隐山林冥思静坐的比丘,具备更崇高的德行。但是正如山林中有心地未清净,行持有瑕疵的比丘,参予社会服务运动中也难免会有操守欠佳的比丘。
今天锡兰的出家众有一万五千人(按:2004年可能有3万人),若他们全部隐居山林,只管打坐,这将令人难以想象。他们将继续过着闲散、无意义的生活吗?对自己以及他人而言,这不是国家社会的另一项负担吗?或者他们必须献身投入于有益于他们自己,有益于国家,也有益于宗教的活动呢?
这不仅仅是宗教问题。它是整个宗教的、国家的、经济的,以及社会收入的严肃课题。
另一批反对比丘参政的人,是那些王公贵族和有钱有势者,其理由是,在这国家之中,他们已经借着不公平的手段攫取政治上和其它决策上的特权,因而瞻心一旦比丘活跃于政治舞台,他们(指这些利益的把持者)对穷人的种种不公平待遇将会被揭发,这危害到他们所享有的特权。这种顾忌当然是可以成立的。
众人皆知,在最近的几次全国大选,很多属于不同政党的长老和寺院住持,公开支持某些他们欣赏的候选员,并为他们助选。大家也都接受这项事实,视它为政治活动。没有人因此而召开会议,奉劝他们远离这些活动。而社会大众也没有在报纸撰文,或举布条表达他们抗议的心声。然而今天,却有某些特定人士正在鼓吹,反对比丘参予政治,这究竟是基于什么原因呢?
以前参与政治事务的长老和比丘们,既不能体认政治的真义,其作为也无法与任何政治理念相吻合;他们仅仅是受王室贵族的征召罢了。这只不过是臣服于有钱有势者之下。但是,今天的情况异于从前。受过现代教育的比丘能洞察当前种种问题,而且经由他们对国家、社会以及自己宗教上的奉献,也已经能够独立自主地向社会大众宣告其应有的合法权益,而不必降服于权贵的意志之下。在这个国家里,那些藉种种不公平手段攫取权力为个人所有者,太清楚其作为将有被比丘们揭露的危险。基于自我保护,以及关系到切身的安危和得失,他们必须把比丘排拒于政治门外。
乡村建设和发展也在政治范畴之内,不过目前有钱有势者并不反对比丘参与这些工作。其原因是,乡村建设的计划仍经由富人以及政府官员的主张和建议来执行。其结果是,保护了富人的利益,而穷人依然得不到应该拥有的合法权益。事实真相是,无助的乡下人被威胁及屈辱了,他们已被训练得驯服于富人和政治官员之下。这种事实对国家整体的发展而言,是一种障碍。
假使将来有比丘开始从事实质的乡村建设工作,保护贫苦村民应有的合法权益,使他们从权贵和富有地主的压榨之下解放出来;假使有比丘真的揭发现今当权者种种贪污腐败的事实真相,并告诉贫苦的村民,他们今天穷困的生活应当由那些富有的人来担起责任;毫无疑问地,这是一项具有神圣意义的工作。不过到时候又会有人召开会议,并在报纸上大作文章,散播乡村建设和发展的工作并不适合比丘介入参加的言论,这对宗教而言,将是一项极大的伤害。
我们某些富有的佛教领导者,不但反对比丘参加他们所想象的「政治活动」,也反对比丘从事教育和其它重要的事务。虽然对于后者的反对很少发表出来,但仍是明显可知的。
「佛教神智学会」(The Buddhist Theosophical Society)是一个从事提升佛教育的学会。它当初是由康纳尔.欧克特(Colonel H.S.Olcott)在佛教比丘的协助助之下成立的。然而今天,比丘在这个学会里并无地位可言,他们甚至连加入会员的资格都没有。它内部重要的职务全由富有的在家居士所把持。「锡兰佛教徒会议」(The Ceylon Buddhist Gongress)并不是政治社团。它是一个规划佛教发展的组织,而同样地,它内部所有重要职务全由在家人担任,比丘毫无地位。很多其它佛教团体和协会中的情形亦与此相去不远。
这其中的一项原因是,富有的佛教领袖内心有不为人知的一种恐惧,他们担心假使那些受过教育、杰出而有才干的比丘一旦在这些团体中活跃起来,其本身的地位将受到威胁。可是比丘们并不想跟这些人竞争;他们只想为国家奉献服务。假如只为了维持以及保护披了面纱的利益,而压抑、限制了比丘才能的发挥,这将是很不幸的一件事。(本文译自Walpola Rahula:The Heritage of the Bhikkhu,1974﹒附录一)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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